烈焰荒域,镇魂碑下。
诸葛青尘凝视着冷云裳,久久没有回答。
冷云裳一双冷眸同样凝视着诸葛青尘,同样久久没有说话。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在等待诸葛青尘的答案。
当诸葛青尘从造化问心圣源之中觉醒之后,这个人,就已经拦不住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试验品,但冷云裳知道,他只是将自己当成了试验品而已。
一个能成为‘天命之主’之人,真的会仅仅只是试验品吗?
所以,诸葛青尘选择谁,她就会适当的靠近诸葛青尘选择之人。
比如说,之前,诸葛青尘选择靠近风遥,那么,她就接近风遥。
而如今,诸葛青尘选择分身,那,她就准备帮他把他需要的顾虑解决掉,那就行了。
真正的强者,从来不会对外宣布自己是强者,甚至,所有人都不会知道他是强者。
诸葛青尘沉吟许久之后,才深深的看了冷云裳一眼,道:“你的目的,还是沐雨兮,对吗?”
冷云裳道:“对,我必须出手救她,因为,只有她才是我的天命道侣。”
诸葛青尘沉声道:“那风遥不是吗?”
冷云裳道:“我曾欠下他一份巨大的因果,所以答应他在他身边当一段时间的仆从。”
诸葛青尘道:“那你救他吗?”
冷云裳道:“救他,只是断这一次的局势的一些后路罢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了结这段因果。”
诸葛青尘道:“有感情吗?”
冷云裳道:“没有。”
诸葛青尘道:“我也没有感情,傀儡死士,天生缺乏感情——我可以演绎一切,却唯独在这方面太虚浮了。而且,我也无法体会这些感情,又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冷云裳沉默许久,道:“苏离可以帮你。”
诸葛青尘道:“我知道,毕竟,靠自己能诞生出天人之魂、被收割了又能重新长出来更逆天的天人之魂的存在,又岂会简单?其实我一直怀疑,他所谓的师尊就是他自己,只是他师尊以他的身份,亲身下局了,所以,一切才会如此变化无常。”
冷云裳眉头一皱,道:“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
诸葛青尘道:“不然,你告诉我,诸葛浅韵能一击击溃?我把最底层的我掀出来,都不行。”
冷云裳道:“你这是承认了?”
诸葛青尘道:“小人物玩分身,真正的上位者,从来都是玩本体的,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我把本体拿出来做囚笼,给他们剥离双魂双婴,让他们重组做成试验品,有关系吗?我依然是我。”
冷云裳沉默道:“沐雨兮呢?”
诸葛青尘道:“不知道,可能很恐怖,也可能就是一个囚笼——很明显的是,如今,你不是被困在她那个笼子里了吗?”
冷云裳道:“你说话还真不客气。”
诸葛青尘道:“我若客气,你就该恐惧了,真不客气的是你才对,你敢直接掀开我的本我事实,实在是大胆之极。”
冷云裳道:“魅儿比你我更清楚。”
诸葛青尘淡淡道:“她知道没有任何用处,知道得越多,只会越惨!而且,如这样的事情,她岂敢保留一刹那的记忆?必定是反复自我抹除,不然,呵呵,等待她的你以为是什么结果?至于我,我从当年被她背叛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死了。
这世间,感情要来何用,因为不会有真正的感情。”
冷云裳道:“这样一来,你的七魄,就不圆满。”
诸葛青尘道:“当初,我也没有天人之魂。没有天人之魂,谈什么七魄圆满,岂非很可笑?更遑论,你当那苏叶有多厉害不成?三魂完美,七魄圆满,三魂七魄想要融合至‘道生一’的层次,太天真了!”
冷云裳道:“的确,他不可能夺取到镇魂碑第九十二块的,就算夺取到了,第九十九块,也很难到手。”
诸葛青尘淡淡的瞥了冷云裳一眼,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来我这里获取信息的,但对我而言,你既然知晓的我的真正存在的意义,那么这些信息,也就不重要了,迟早也是会知道的。”
冷云裳道:“我并无那么多的心思,对于你而言,天下间确实没有真正的感情。但对于我而言,我必须要得到她的感情,不然,我的路走不下去了。”
诸葛青尘道:“所以,这就是我觉得你们可笑的地方,也同样是当年我付出一切努力却贻笑大方的地方。”
冷云裳道:“你的意思是,三魂七魄本身,其实是错的?”
诸葛青尘道:“三魂没错,天人之魂为天魂,殒寂之魂为地魂,普通灵魂、幽魂或者命魂,这些不同的称呼,实际上代表的都是人魂。天地人三魂汇聚一堂,这是对的。”
冷云裳道:“七魄错了?”
诸葛青尘道:“七魄是建立最古老时代里的《地书》碎片里的信息,然后无数强者总结出来的七魄——这七魄,每个修行者所拥有的对应的、特殊的,或者是可以使用的灵魄形成的七魄。
但是,真正的七魄是不是这样的七魄?没有谁知道,因为从来没有答案,也从来没有真正的结果。
虽然没有结果,但是我曾尝试过一次,我很清楚,这条路,应该是行不通的。
苏叶的七魄太完美了,但是太完美本身,一定是错的。
苏离曾跟我讲述了一下卜卦其中的一些说法,他随口提及到了‘道生一’之类的说法,让我非常震惊!”
冷云裳有些惊讶,道:“什么说法?”
诸葛青尘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是为遁去的一。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哪怕是天道,也不是圆满的,会留下一线。而那绝世天机神子,太完美太圆满了!虽然他没有走到最终那一步,但是我十分肯定,他必定失败!
更遑论,九十二掌握了,就一定能掌握九十五?
知道九十五意味着什么吗?
这些镇魂碑,其中的因果牵连是极大的,但是,又并不是特别特别的重要——至少,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重要。
既然不重要,为什么还要表现得这么重要呢?
那就是要试玩一局。
是的,试玩!
把那些蜕变本体的,拉进来试玩一局!
而这一点,华紫嫣已经意识到了一些,所以她跳出去后就已经开始化凡了,这就是在蜕变本体,就是相当于在玩本体了。
所以这一局里,一定会出现很多本体囚笼,像是云万初那样!
这次,敢用分身跳进去的,跳一个死一个,所以,我为什么要跟着苏离呢?因为别人一定知道,他要玩分身了。
但这种时刻,那些人会动用本体了。
因为,这是超越层次的打击。
杀魂之术为什么能从虚幻杀进现实,从分身杀进本体,因为当局中之人玩分身的时候,别人分身之术已经玩出花样、玩出法则来了,已经对其了若指掌,对其缺陷等等一切也了若指掌。
动用分身,那就是把缺陷什么全部暴露出来,然后被人一击从分身的缺陷杀进本体里,当场给他杀成劫灰!
所以,这一次我想去给那苏离多送一些分身,让他去跳一跳看看,我想看看,他是本体还是分身。
想看看,他的师尊是不是就是他自己!
也想看一看,那个诸葛染月以及沐雨兮,到底是谁!”
诸葛青尘的话,让冷云裳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一会儿,冷云裳才忽然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这些我虽知道一部分,但是你所说的,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我需要绝对冷静。”
诸葛青尘道:“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准备献祭命运和造化之血给我,所以我可以相信你。”
冷云裳忽然瞪大了眼睛:“你能看透我的诚意?”
诸葛青尘道:“等你到了不再玩分身替身的那个境界之后,你就会发现这种事情,太好判断了。”
冷云裳深吸了一口气,道:“所以,我即便是得到了沐雨兮,完善了七魄,我依然……没任何机会了?”
诸葛青尘道:“我不想打击你,但事实就是这样!更遑论,天人之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如今,整个冥山府,应该只有三个人拥有天人之魂!”
冷云裳道:“那苏离算一个?”
诸葛青尘道:“不确定,应该算——因为他自己承认了,不过即便不算,如果加上他背后的那个‘师尊’,那综合到一起也能算一个。”
冷云裳道:“一起?”
诸葛青尘道:“是的,一起,因为我一直认为,他师尊就是他自己,只是因为在玩本体,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就像是魅儿乱来把问心茶灌给我喝了让我知道了我自己的秘密一样。”
冷云裳道:“那他当时应该就知道了啊,可为什么不表现出来?”
诸葛青尘道:“当时喝茶的那么多,几个表现出来了呢?都没有表现出来,甚至都继续的演下去了。更遑论,我能醒,是因为我玩本体才只能算是入门级。但是他可能不同,人家可能已经玩得登峰造极了。所以,区区一杯造化圣源问心茶,怎么可能让他复苏?”
冷云裳闻言,也是骇然失色:“其实,在风遥的事情发生之前,我一直当他是个废物,白痴。我从来没对他正眼瞧过。”
诸葛青尘道:“那他就做得太成功了,越是如此,越是成功。反而,如果你高看他的话,那就是他已经准备走到明面上来了。”
冷云裳道:“那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诸葛青尘道:“你觉得呢?有些信息,知道了就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冷云裳道:“你知道我的目的,却直接提及七魄是错误的方向,断掉了我的目的,又不让我跳出去……”
诸葛青尘道:“七魄一定是错的!而断掉你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希望,你献祭的时候,真诚一些。”
冷云裳道:“这些你都说出来了,我还能敷衍吗?更遑论,你也知道,我没打算敷衍。”
诸葛青尘道:“我正是知道才提醒,所以,你心中该有点儿数了。我既然带上你,就不怕你的任何手段。而且,苏叶的事情我和你一说,那任你万般手段,除了跟着我,你没有任何选择。”
冷云裳道:“你是真狠!”
诸葛青尘道:“不是狠,而是我身上根本没有情。我的命格就是大道无情,这不是不容易被人喜欢,而是真正的没有情,和大道本身的无情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所有天机大师推衍我的信息的时候,基本的方向都错了,那么他们又怎么可能获取我真正的信息呢?
至于分身,我虽有玄龟背图可以制造八大分身,但是从来只有别人模拟我制造分身,而我自己却没有。我若走出来,我就是我,就是本体,就这个道理。”
冷云裳闻言,不由深以为然。
“其实从头到尾,我也没有用过分身,我也同样是我。”
冷云裳叹了口气,道。
诸葛青尘道:“不用太桀骜,也不用太头铁,前期多用分身练习一下。一般情况下,玩本体的都傲气的很,不屑和玩分身的一起。你看那诸葛浅韵,分身玩的厉害,结果没人和她玩了。
玩分身的玩不过她,自然避而远之。
玩本体的不屑于和她玩,她敢拿分身跳进去,人家玩本体的像是串肉串似的,一剑串成一片,杀了个精光,她也没得玩啊!而她若是布下局来,人家也不会进来的。
她赢了,她血赚,人家赢了,赢你几个气泡分身,有意思吗?
有这时间,不如多蚕食一些镇魂秘境里的至宝,多蜕变几次生命本源底蕴层次,这可比去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好多了。
再者,现在都在蚕食九十之前的那些镇魂碑,有从中领悟出绝杀手段的,有从中悟出至道杀机的,但更多的,都是获取那些镇魂秘宝。
这些东西的作用,就不用多说了吧?
定身、魅惑、眩晕、恐惧、震慑、迷幻、虚弱、麻痹……
这些还是基础的携带功能。
真正是功能,大多还是针对那分身的,那些分身,一旦被这些镇魂秘宝一照,魂都给他照没了!”
冷云裳闻言,再次长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们终究还是不入流,为了区区一块镇魂碑而殚精竭虑,而且还夺不到。”
诸葛青尘道:“不用急,只要能力上去了,到时候,他们会主动求过来合作的。想独自获取?简直可笑之极。”
冷云裳道:“那此次的祖龙魔?”
诸葛青尘道:“我本体去吧。”
冷云裳道:“你和谁组阴阳?”
诸葛青尘道:“云青萱,或者梦思芸,最好是梦思芸。”
冷云裳道:“梦思芸的话,她没有分身,倒是直接是本体,但是层次太低了,才最普通的第一次,怎么能和我们的生命层次相比?”
诸葛青尘道:“祖龙魔的都是从底层开始,不挑的,只要方向对了就好。”
冷云裳道:“不是层次越高越好吗?”
诸葛青尘道:“当然不是。”
冷云裳道:“那九十三块,苏星河和穆清颜都是本体去的?”
诸葛青尘道:“是本体,但是死的是本体的七魄之一。这其实很好区分,分身死死的是别人的命格,本体死死的是自己的命格。”
冷云裳道:“分身是不同的命格,不同的人,但是相当于是替身。本体就是自身的一切,包括命格,命气等一切?”
诸葛青尘道:“对。”
冷云裳道:“那苏荷释放出的那个沐雨兮,是分身还是本体?”
诸葛青尘道:“这个问题,太难了,换一个吧。”
冷云裳道:“那你告诉我,那苏离凝聚的那个一模一样的苏离,是本体还是分身?”
诸葛青尘道:“我们还是说回沐雨兮的问题吧——那个沐雨兮是真的本体,但是她自己不知道。”
冷云裳道:“风遥应该是将她封禁到锁魂塔中,然后镇压在祭坛禁区里了吧?那怎么可能又是真的?我已经有些无法推衍计算了。”
诸葛青尘道:“什么叫做禁区?大部分禁区,其实就是记忆禁区好吗?镇魂碑一般不都是镇压在记忆禁区里的吗?第九十三块镇魂碑,在哪里?就在沐雨兮的脑子里啊!很复杂吗?”
冷云裳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镇魂碑都在一些人的记忆禁区里?”
诸葛青尘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杀头者?杀头者模拟的就是烈日砍头者。脑袋砍下来后,镇魂碑就降临了。
那么这镇魂碑怎么封锁起来?
找颗脑袋封禁进去不就行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不然,这天下之地,什么地方承受得了镇魂碑?”
冷云裳深吸一口气,道:“所以,我脑子里有镇魂碑吗?”
诸葛青尘道:“你摇晃一下试试。”
冷云裳用力的摇了摇。
诸葛青尘道:“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冷云裳道:“没有——是不是我用力不够,还是需要什么特殊的手段结合?”
诸葛青尘道:“不,我听到了声音——水的声音。”
冷云裳闻言,呼吸一滞,随即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你是骂我脑子进水了?”
诸葛青尘道:“请用陈述语气而不是疑问语气,因为那是事实——你脑子里有镇魂碑?你以为你很重要吗?我脑子里都没有,你怎么可能有,你不配啊!”
冷云裳一张俏脸顿时黑了起来。
诸葛青尘道:“但凡有的,你留意一下,会主动往天人之魂身边靠。所以,很好分辨的。”
冷云裳道:“苏离有天人之魂,所以???”
诸葛青尘道:“对,但是他有些不同,他是个老色胚,所以有待考量。”
冷云裳翻了个白眼,道:“云青萱我就不说什么了,她可能是拥有归蝶嫡系血脉。沐雨兮……那百年一见的体质,在这浩瀚世界而言,也还算珍贵,但是其余那些人也配有资格吗?当然,魅儿除外。”
诸葛青尘道:“所以说,你不配啊。不是说了,你觉得那些不配的人,其实就是别人让你觉得不配的啊。不过你除外,因为你不配,就是真的不配。”
冷云裳闻言,有种吐血的冲动。
她深深的看了诸葛青尘一眼:呵呵,果然是大道缺爱,你这种人要是有爱情了的话,那老天是真瞎了眼。
冷云裳收敛情绪,无比肃然的询问道:“所以,魅儿也是?脑子里也有镇魂碑?那是第几块?九十五还是九十九的那块终极碑啊?”
诸葛青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不是碑,而是魂,天人之魂,只不过这道天人之魂,应该是出了些意外,丢了。”
冷云裳呆了呆,然后从头到尾仔细想了想之后,脸色忽然无比苍白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长叹一声道:“你这是一杆子把我打下深渊了,我爬不出来了,我知道得太多了!”
诸葛青尘道:“我看你还有兴趣知道得更多。”
冷云裳摇了摇头,道:“算了,我帮你处理好玄龟背图吧,本来我是想借你手,达成计划,完成目的,但是你们这些天机大师,是真的太脏了!”
诸葛青尘淡淡摇头,道:“不是脏,而是真诚。我们这些蜕变本体之人,都是非常真诚的。你看,我为那苏离替死,拿出的虽看似是分身,实际都是本体对吧?
我都拿自己的本体去替死而且还几次三番都奄奄一息了,这足够真诚吧?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对吧?
我将你打入真相的深渊,其实说的也都是真话对吧?
所以,你要好好学习,要明白一点——对你撒谎的人不一定可恨,但是有时候对你说真话、甚至付出真诚的人,那是真的残忍。
其实,我忍你很久了,你自以为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在我眼中,你和那风浅薇的差别也是不大的。
不过,你更理智更自私一些,所以,有时候还真需要你这种随时可以翻脸、随时可以卑躬屈膝之人去做一些我们不太愿意去做的事情。
甚至,有时候,我还在努力的去讨好、去卑躬屈膝,可惜没你们做得那么自然和炉火纯青,给人的感觉太假了,没什么诚意。”
诸葛青尘说着,又道:“好了,相关的重要因果呢,我都告诉了你结果,因此就把你牵扯到‘因’上了。
接下来,好好帮我做事,我会还你一个完美的因,这样,你最终就可以挣脱出去了。
这一段时间,就好好的玩一玩分身,不要头铁,因为你并不强,一旦被杀,就是和冥潜这铁头娃一样的结果。”
诸葛青尘说着,扫了玄龟背图一眼,道:“来吧。”
冷云裳见到这一幕,终究还是无奈的长叹一声。
她知道,她以为可以锁定天命之主,然后各种蹭好处,甚至暗中掌控……
其实,从一开始,别人都知道了她的所有想法,然后在这般时刻,以本体为囚笼,让她跳进来。
她跳进来之后,立刻发现,被锁住了,出不去了。
特别是,当对方抛出她的核心目的——七魄蜕变之法的时候,她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听?
像是这样核心的秘密,听了第一段,那第二段就一定要听。
然后第二段之后,就彻底停不下来了。
等到了第三段第四段之后,聪明人立刻知道,完蛋了,掉进逆天因果里了,出不去了。
而不聪明的,还继续想听,然后就彻底的陷进去无法自拔了。
很明显,她就是那个最愚蠢的,竟是把魅儿的核心禁忌都问出来了。
但由此同样可见,苏离的问题,是多么巨大的因果?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到此时,冷云裳才再次长叹一声,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或许,此事也未必是坏事,毕竟诸葛青尘是玩本体的隐藏大佬,不是吗?
冷云裳沉吟片刻之后,凝聚造化本源,将她原本蜕变出来的一缕圣源都凝聚了出来,然后是造化之血以及自身的命气、命运之力。
冷云裳跪在地上,将玄龟背图抵在自己的眉心,并开始了献祭的过程。
这般过程,很残忍,也很痛苦。
因为起码要丢失本命灵魂(人魂)的七成的灵魂本源,以及殒寂之魂的五成的灵魂本源。
这般,对于冷云裳而言,足足两千年苦修的底蕴,都没有了。
不仅如此,一旦以这样的方式献祭,她的生命底蕴层次,就会直接跌落至少一层!
这种跌落,就是类似于神性的跌落,如同从仙降落成凡。
这般跌落之前,她哪怕只是金丹境界,杀元婴如杀鸡。
若是此次跌落两个层次,那么同样是金丹境九重,普通金丹修行者,杀她如屠狗!
这就是生命层次!是跨越境界、战力等的特殊存在。
许久之后,冷云裳无比虚弱,整个人仿佛都一下子苍老了几百岁。
她头发干枯如杂草,眼角都生出了鱼尾纹,脸上的肌肤也松弛了,嘴角两边,已经有着明显的皱纹痕迹。
好一会儿之后,冷云裳在服用好几枚圣级丹药之后,才渐渐重新恢复了青春美丽的气息和容貌。
可,她的生命底蕴层次,降低了整整一层!
也就是说,她服用九耀问心茶前是什么能力,如今便跌落回了那种能力。
对比华紫嫣如今高出她至少两层的生命层次底蕴,她心中的悲哀和羡慕,可想而知了。
但,此时冷云裳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一切,也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用太沮丧,你要知道,你跟着的是什么人。”
诸葛青尘倒是难得的安慰了一句,然后,看着玄龟背图蜕变成为龟书玄图,他的心情显然很不错。
是以,他当即抬手一招,那《龟书玄图》顿时便飞落到了他的手中。
“这东西,才是其本来面目,先前,只是一种‘封印’状态。”
诸葛青尘说着,又道:“这东西,来自于第九十二块镇魂碑的镇魂秘境之中。所以有了这东西,这第九十二块镇魂碑,我们是有很大希望的。
至于你的实力问题,也不需要担心,很快就可以恢复。”
诸葛青尘说着,拿着龟书玄图,朝着冷云裳和他自己一照。
顿时,一道青光喷出,一个冷云裳和一个诸葛青尘当场出现了。
这两人,几乎完全和冷云裳诸葛青尘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两人此时的眼神显得很呆滞的话。
“这就是‘玄龟分身’,这种分身,堪称不死不灭分身,很难被摧毁的。”
“而且,这种其实严格而言,不算分身,而算是本体。”
“因为,他们就是我们自己的躯体披上了一层‘玄龟符印’效果。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钻进去就行了,这就是你说的‘套’,但不是套分身,而是套一层本体防御。”
“好了,我们走吧,先把风遥救出来,然后再看那苏幼茹和风遥之间的矛盾会如何变化。”
诸葛青尘眼中多了几分兴趣之色。
冷云裳也不好再说什么,当下跟着诸葛青尘一起,走向了那立着的两道‘玄龟分身’。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消失,同时,玄龟分身也忽然双眼灵动了起来。
这时候,冷云裳才好奇的朝着自身看了看,眼中有些震撼、难以置信之色。
“这种感觉很舒服吧?像是穿了一身得体的衣服一样。”
诸葛青尘笑道。
“确实很舒服,这就是本体的方式吗?这生命层次底蕴,起码当场拔高了两个层次啊!”
冷云裳是相当震撼的!
这样一来,岂不是说,哪怕是她跌落了一层生命层次底蕴,却在穿上这一层‘本体’后,立刻就拥有了和华紫嫣的生命层次一样的高度了?
“确实如此。”
诸葛青尘仿佛一眼就看透了冷云裳的心思,当即肯定道。
冷云裳忽然有些欣喜,雀跃:“好,我们进镇魂碑,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完全无所畏惧了!”
冷云裳有些膨胀了。
诸葛青尘笑了笑,道:“好,我打开通道,我们直接去七龙祭坛之地,然后看看祖龙壁画有无变化。若是有变化,那就有更大的惊喜了。
到时候,我们以那壁画,镇压那苏离的分身试试,说不定,最大的惊喜一下子就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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