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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雪回房的时候,煜儿早就睡着了,轩辕珏还在灯下奋笔疾书,见她回来,倾世的容颜荡开一抹宠溺笑容,叫人看了就想融化进去,“雪儿,你回来了。”
百里雪冲他微微一笑,“煜儿晚上乖不乖?”
“你儿子乖不乖,你不清楚吗?”轩辕珏瞄了一眼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家伙,揶揄道:“比起哄煜儿睡觉,还是批阅奏折更简单。”
百里雪忍俊不禁,煜儿生得这样好看,教人怎么爱也爱不够,确认他睡得很沉之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床榻,目光落到案前一叠高高的折子上面,自己去见韩琛这段时间,他竟然批阅了这么多折子?了然道:“你在担心我?”
“难道为夫不该担心你吗?”轩辕珏将雪儿眸中悸动尽收眼底,她身上还残留着秋霜的气息,“你坚持不让我陪你,难道连担心都不能有吗?”
想起韩琛的痴狂,百里雪顺势靠在轩辕珏怀中,这里有熟悉而舒适的温暖,故作洒脱一笑,“他不同意,看来是难了。”
“雪儿!”轩辕珏蓦然抱紧她,夫妻一体,他自是知道她的担忧和不舍,流年似水,江夏十年光阴,没有人可以轻易切割得干干净净,温声道:“在我面前,想哭就哭,不用伪装。”
听到这句话,百里雪眼中泪水瞬时汹涌而出,“我是恨过他,恨他想要杀了煜儿,可今天见到他,我竟然对他一点也恨不起来了,他过得太压抑,太辛苦,我突然觉得很愧疚,他就和哥哥一样,挡住了所有的黑暗,偏偏把阳光的一面留给我!”
“这并不是你的错。”轩辕珏眸光深深地凝视着她,从来都是飞扬而明媚的雪儿,很少见到她这般黯然伤神,一字一顿道:“我们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
“是吗?”百里雪泪眼氤氲,“殷皇后一定是知道他过得辛苦,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可我为了活下去,逼着他违背自己的意愿成全我,连一个念想都不肯留给他,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好残忍。”
这是韩琛临走之前说的话,阿雪,你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交代?让我言不由衷地说想通了?还是感慨今生无缘来生再聚?
百里雪当时无言以对,现在也同样无言以对,虽然不是她的错,但依然对韩琛生出一种深浓的愧然。
我不同意!这是他最后留给自己的四个字,如针扎在百里雪心口,丝丝入骨的痛。
轩辕珏抱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煜儿才半岁,她竟然已经瘦了这么多,全无初为人母的女人常见的丰腴,表面上的潇洒不羁,豪迈与快意,心底也摆脱不了冥咒的忧虑。
轩辕珏亲吻着她的泪水,心疼至极,这个他发誓要一辈子捧在手心呵护的姑娘,此刻哭得这般伤心。
情爱这种事,任凭你位高权重,任凭你执掌乾坤,也束手无策,作为她的男人,此刻最需要做的,就是陪着她一起穿越生命中的爱恨情仇,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