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牛有道眉头紧锁他赶紧又补了一句“道爷诸侯连朝廷的旨意都阳奉阴违就算朝廷下了这个旨也没任何意义诸侯又岂会听从号令?”
牛有道:“只要朝廷能下这旨南州就有办法让诸侯听从号令。”
高见成哦了声有点意外道:“道爷如此笃定能否告知原由?”
此来就是听他意见让他帮忙想办法的牛有道也没瞒他将蒙山鸣不剿叛军只剿诸侯的方略透露了出来。
高见成听后慢慢回味渐渐斟酌出了当中的意味眼中亦渐渐流露出惊艳神色捋须惊叹道:“蒙山鸣不愧是蒙山鸣是了五路援军宫州刺史徐景月、图州刺史安显召、浩州刺史苏启同、伏州刺史辛茂、长州刺史张虎全都是蒙山鸣的旧部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手下五人几斤几两他清清楚楚别人剿灭五人困难蒙山鸣必有把握。真正是可惜了…”摇头叹了声一脸惋惜。
牛有道:“为何可惜?”
高见成叹道:“蒙山鸣若能为朝廷所用大燕又岂会是今日之局面早已扫平燕国内患不过…”又摇了摇头“朝廷若真用了他的话只怕反倒是个麻烦。”
牛有道:“因为他是宁王心腹旧部?”
高见成略摆手“道爷可知宁王手握燕国兵马大权为何会败、为何不是陛下的对手?无他就因为他太能打了。除了刚才五路刺史不说如今重兵防御边境内的渤州刺史陈九、旗州刺史吴康安哪个的背后没有三大派的长老撑腰?北州刺史邵登云是个例外因叛国摆脱了控制新归附又碰上这样的事有人想插一手暂时也没机会。哪怕是南州也是因和陛下的恩怨纠葛令人在观望事后也迟早有人会想插上一手。”
牛有道若有所思他想到了逍遥宫宫主龙休那位一个劲地想让他娶易舒。
高见成继续道:“三大派的那些长老也同样想在门派内部有话语权能左右燕国内部一方局势便是话语权也同样是利益。宁王当年平定燕国各地诸侯是能打诸侯是平了得罪的是谁?”
牛有道平静道:“把三大派内部的高层给得罪了不少。”
高见成:“正是如此宁王一腔热血的确让人钦佩可他还能坐上那个皇位吗?为何他当初的呼声那么高登位的却是当今?蒙山鸣就算归附了朝廷朝廷也不敢用啊!放着能人却不能用你说可惜不可惜?老夫年轻时也是一腔报国热血也是屡屡受挫之后不得不面对现实啊!”
牛有道沉默了今天他算是真正被人上了一课颔首道:“高大人果然是高瞻远瞩我也明白了高大人的意思然而有些事情退无可退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当事在人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见他还不肯放弃高见成端了茶盏慢慢品着同时也在慢慢思索着好一阵后才慢慢放下茶盏“高某略有点看法不知道爷愿不愿听。”
牛有道:“高大人所言皆是金玉良言能有机会聆听是我之幸但说无妨。”
这并非虚言到了高见成这个地位的人无论是见识还是城府都不会轻易开口寻常不会对人说这么多。
所谓言多必失高见成今天算是破例了也是有意对牛有道表明诚意遮遮掩掩怕牛有道多想。
高见成:“就算能平灭叛乱也要等现在还不是南州出兵的时候。其一已经说了现在有人想消耗修行界的力量不会轻易让南州破局。其二介于其一无论是韩宋还是赵国都不会轻举妄动所以道爷也不用担心韩宋现在会直接出兵攻燕。其三可留有充足的时间给南州做战前准备。其四现在各方诸侯还未全部登场不让他们逐一尝受败绩也轮不到南州出场只有局势逼得三大派和朝廷都慌了道爷才有谈条件的资格。”
牛有道听的微微点头之前他按兵不动只因对方说的第三条其他事情他没有高见成看的这么清楚如今对方将条理和逻辑讲的清清楚楚他心里算是逐渐有底了。问:“高大人的意思是到了那个地步朝廷才能放大司马的权力给庸平郡王?”
高见成又摆手“道爷想多了宁予外贼不予家奴!什么时候当今都不会把这大权给庸平郡王。高某要请教的是道爷是想平定内乱还是想趁势夺权?”
牛有道:“若是能二者兼备自然是好若不能兼备先平内乱稳住阵脚!”
高见成颔首:“好!那不妨多点耐心徐徐图之。”
牛有道:“愿听高见。”
高见成:“大司马的权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庸平郡王的这点三大派也逼迫不了你我更办不到。若只为平叛要不到大司马的权力不要也罢局势到了一定的地步要个临时的平叛统帅的权力应该不成问题。何况现在就算要到了大司马的权力也是弊大于利无论是南州目前的实力还是道爷目前的实力都大不过朝廷要到了也难守住徒添麻烦。不妨放长远了看只要能平叛成功带来的是人心所向之后的影响力是无价的得人心者得天下这便是道爷和南州有了实力后更上层楼的台阶。”
牛有道静默思索一阵忽铿锵有力道:“好!就依大司徒所言!”
高见成闻言笑了也松了口气能听进去就好否则真要逼他去弄那什么大司马的权力非把他给逼死不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嘛让他如何去做?
敲定了大事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牛有道又向高见成请教了一些国事。
旁听的范专也有了笑容进出忙碌弄了些酒菜来高见成一直饿着肚子奉陪还没用晚饭宾主就在书房内慢用。
这一聊聊到了半夜对牛有道来说这样的机会也难得高见成所站的高度给予的见解是平常接受不到的真正是令牛有道受益匪浅也对诸国局势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若不是见高见成的年纪大了人家办了一天的公事又耗费心力到现在已面有疲色加之他自己也不便久留否则他还真不愿走真想和高见成聊个几天几夜。
起身告辞时高见成自然挽留“夜深了出城不便不如暂歇等天亮了再走。”
牛有道笑言“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外面还有接应人手在等候。”
“既如此高某就不挽留了。”高见成点头之余又问:“道爷准备怎么出城?”
城门紧闭又有修士坐镇防守他也怕牛有道出事一旦落在朝廷的手里他也得提心吊胆。
牛有道:“出去总会有办法的。”
高见成:“道爷若是不嫌弃我来安排。”
牛有道答应后他立刻让范专去安排。
之后的事实也证明了到了高见成这个地步想安排一个人出城不算什么难事何况牛有道本身就是修士。
再到城门口时牛有道已经换上了士卒的衣服随着一队巡逻人马上了城头巡视。
到了城头灯火偏暗的地方巡逻小队的队长让其他人先过去了留下了牛有道给了牛有道一个眼色朝城下略示意了一下。
牛有道会意观察了一下四周趁人不备一个翻身而出飘落在了城下借着夜色飘然而去人在途中扯掉了身上伪装衣服。
再到原地点山林顺利和管芳仪碰了头。
管芳仪也松了口气等了这么久又联系不上她也一直担心着此时见了忍不住埋怨“说去去就回怎让我等这么久。”
牛有道看了眼她那已经缩下去的胸脯忍笑道:“有事耽误了没办法走吧!”
管芳仪也不敢久留两人乘了赤猎雕再次腾空而去。
上了高空迎着明月繁星无限牛有道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支金簪唤了声“红娘。”
“干嘛?”驾驭飞禽正埋怨啰嗦个没完的管芳仪回头转身看来目光愣了下看到了月光下闪闪发亮的簪子。
牛有道抬手轻轻插在了她男人装扮的发髻上金簪尾部悬挂的金步摇晃动着。
管芳仪愣愣看着他。
牛有道端详了一下“我眼光不错换上女人装扮肯定更好看。”
管芳仪抬手一把摘下狐疑道:“哪来的?”
牛有道:“当然是给你买的。”
管芳仪狐疑不改翻看了一下手中东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会给我买这个?你就没这根筋不对!”
牛有道愕然:“什么不对?”
管芳仪已经开始动手了抓住他开始搜身了。
牛有道怪叫“你干嘛?别动手动脚。”
“你就一穷鬼身上压根没钱哪来的钱给我买这个是不是藏了私房钱还是进城发财了欠老娘的钱拿出来。”
“我说你这女人有劲没劲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了老子弄点买这个的钱是难事吗?”
搜罗一遍连个铜板都没搜到管芳仪只好罢手将信将疑道:“真是给我买的?”
牛有道举了一只手“老子对天发誓借钱买给你的若有一句话假话天打五雷轰这下你满意了吧?”
“咯咯!”管芳仪顿时笑的花枝乱颤“信你这一回。”扭身驾驭了飞禽就往地上扑去。
牛有道惊疑道:“去哪?”
“找个地方换衣服哪有男人戴这个的换了女装给你看看好看不好看。”
“你有病吧还没脱离京城范围你还有心思想这个回去了换了衣服再戴不行吗?”
“不行!长途漫漫要等到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