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球后的米利托一边兴奋地狂呼,一边用手遥指尚在中场的韩森,韩森也是一脸轻松地指了指米利托。
同样还在指的还有穆里尼奥,米利托反越位突破的时候,穆里尼奥就停止了和巴雷西的唠嗑,站起身来注视场上局面,眼看皮球入网,穆里尼奥似乎嘴里念念有词什么,然后指着脚下的球场,也许,这块撒丁岛的球场之前他不曾征服过!
巴雷西在一旁赞叹地说:“应该说,韩森的这一大步后撤,才是整个组织中的精华所在!”
穆里尼奥也停止了自己在摄像机面前的作秀,回到教练席上说:“引诱!优秀的球员是引诱对手犯错误,但是韩森这个级别的球员引诱的是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出球!”
巴雷西笑而不语。
就在米利托逆转比分后3分钟,场上再起风云,韩森在左路斜塞,巴洛特利顺着球突破被卡利亚里后卫在禁区外放倒。主裁判判罚了任意球,但是穆里尼奥认为这个球的犯规性质恶劣,应该出牌,和当值主裁判发生了争议,言辞之间,非常激动,主裁判出示红牌将穆里尼奥驱逐出场!
在巴萨的时候,瓜迪奥拉也曾经被赶上过看台,一来到国米,穆里尼奥也被出示红牌了,韩森脑子一瞬间不厚道地想到了李欣然,心想他好像从来没有被驱逐过。不过,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穆里尼奥在被驱逐之后,竟然没有立即下场,而是沿着球场走了一圈,无视卡利亚里的圣埃利亚球场的嘘声与喝倒彩。就是慢悠悠地走着,似乎在抗议着什么一般。
韩森看的目瞪口呆,而主裁判则吹哨示意比赛照常进行。之前穆里尼奥说过,前场任意球现在易主给韩森主罚,这个巴洛特利被侵犯的地方。就在离球门不到25米的地方,韩森把球摆好,而此时恰好,穆里尼奥走到场边不远处,进入韩森的视野,韩森看了一眼穆里尼奥。他也正注视着自己,韩森眉头一皱,然后慢跑起步,射出去的皮球,高出门楣!
穆里尼奥差不多足足绕了将近7、8分钟,才在球场官员和工作人员的不断劝说下离场。说来奇怪,这一段时间,国米的攻势非常猛烈,先是埃托奥中路连续盘带后送出直传,米利托距门16米外扣过后卫后起脚抽射,球打高。随后麦孔右路狂奔30米突进后远射,球偏出左侧立柱。队员们似乎都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感染了一样。莫非这就是穆里尼奥的用心所在?
之后的比赛虽然各有险情,甚至坐镇主场的卡利亚里把比赛补时拉长到了5分钟,但是双方再无建树,2比1取胜的国米实现联赛三连胜,继续以2分之差追赶榜首的尤文图斯。
返回米兰的飞机上,韩森见不远处的穆里尼奥神色有些寂寞,独自看着舷窗外面黑漆漆的风景,全然没有了今天比赛时候,那种不顾一切的狂傲与嚣张。心中不由得一动,看看他身边没有人。队员们也都小声地聊着天,于是走过去坐到教练身边:“头儿!”
穆里尼奥嗯地一声转头,看见是韩森,于是挪挪身子,坐正了问:“怎么了?”
“没什么。”韩森抓抓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就近捡个话题,“10月1日,是我们中国的国庆节,到时候我可能要参加一些我们国家组织的活动,所以想请个假。”
穆里尼奥闭目盘桓了几秒钟:“9月30日,我们要去俄罗斯打喀山鲁宾,然后下一场是主场对乌迪内斯,要到4日,你如果要请假的话,可以从俄罗斯直接离队,然后最晚3日之前回到米兰。”
韩森连连点头,两人顿时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穆里尼奥奇怪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
韩森有点尴尬地说:“今天你被罚下后的事情,对我一定的触动。”
穆里尼奥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睛,顿时发出了几丝光芒:“哦,你说来听听,有什么触动。”
“本来按照规则,得到了红牌的人,无论是运动员还是主教练,都应该离开场地,但是您选择了绕球场一周才离去,虽然从规则上来说,不算完全违反,但是确确实实挑战了一下裁判方的底线。”韩森说,“很久以来,我也有这种困惑,到底是规则重要,还是比赛的胜利重要。我们经常用不断挑战规则底线的方式,来追求胜利,有些时候是不是一种正确的做法。”
穆里尼奥扬起嘴角笑笑说:“我没有想到,到了你这种已经夺得欧冠并且拿到mvp级别的队员,还有这样的问题。”
韩森无语。
穆里尼奥随后感叹地说:“但是也许,只有你这种级别的队员,才能想到这样的问题。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你只想在每一场比赛里面堂堂正正地战胜对手,是吧?”
韩森点头说:“可以这么说吧,当然我也不是说我们以前的比赛并不光明正大,只是这么两年来,看到了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比赛而已。我也不是说您的绕场不光彩,只是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在您绕场的时候,我们队的进攻气势确实压倒了对手,我觉得很奇怪。”
穆里尼奥伸出一个手指头说:“你一直在强调一个东西,就是规则,认为能不能在规则的范围内,用不挑战规则的方式,用自己的实力战胜对手。而我的哲学里面,我觉得重要的是,态度!”
“态度?”韩森吃惊地问。
穆里尼奥说:“对,态度决定一切!我们有时候挑战规则,并不是为了破坏规则,而是为了表现我们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就像你有时候犯规,你不是为了伤人,你是为了向大家表明你要防守的态度;就像我今天绕场一周,我不是为了破坏红牌离场的规则,我是为了向大家表明,这件事情,我做的并没有错误!”
态度决定一切,对于韩森来说,他知道,这不是穆里尼奥的专属,早在2002年,神奇教练米卢蒂诺维奇在担任中国国家队主教练的时候,就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的解读主要是为了唤醒中国球员萎靡的精神面貌,而不是像穆里尼奥说的这样,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与态度!
韩森不由得有些沉思,那么自己应该怎么表明自己的态度呢?登陆欧洲这两年来,从实力上,自己已经完全得到了肯定,但是似乎却总还不能融入主流视界的肯定一般,即便在巴萨队内刷出亮眼数据,也总有人希望用伊涅斯塔替换他,即便拿到欧冠最佳,也总有不同的声音,认为这个奖项应该给梅西!
穆里尼奥在一旁看着韩森的模样,呵呵笑了起来:“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有时候有点困惑,觉得自己的实力和受到的待遇有些不符?或者说,觉得有些时候,这一切不太真实,不光别人不愿意肯定你,甚至连你自己,都不愿意肯定你自己?”
韩森难堪地点点头。
穆里尼奥拍拍他的肩膀:“你可以学一下我,认为这是一种强者站在世界最高处的一种孤独而已。”
韩森满头黑线:“你这不是阿q精神吗?”
“阿q?”穆里尼奥自然不会知道鲁迅,但是他马上说,“这样吧,我给你一些实际的指点,我听说你每天除了训练就是往科莫那边的家回去,你也有不少赞助商吧,让他们多安排一些你的活动,或者找一些比较活分的赞助商,让你的曝光率多一些,不光是体育版面,偶尔也出点娱乐版面,对你这种心态的解决,会有好处的。”
这个时候,飞机已经飞到了米兰上空,下方的米兰城灯火通明,穆里尼奥转眼又看往舷窗外:“要知道,米兰可是一个世界的时尚之都,如果你在米兰城呆上这么几年,除了国米的队服,还是穿的像个土包子一样,那么你就是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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