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脾气的秦思荨,被自己儿子气得七窍生烟。转头向林微微和谢明曦陪不是:“对不住!都是小宝儿淘气,推得佑哥儿摔跤不说,又令阿萝生了一回闷气。”
林微微立刻笑道:“男孩子,淘气些也是难免。你可别挂在嘴上了。”
林微微巴不得儿子活泼淘气好动。最好是身子骨也壮实一些,就像小宝儿这样,整日跑来跑去,几乎从不生病。
佑哥儿什么都好,头脑聪明,脾气又好,可惜天生体弱。每到天气转凉或阴晴不定的时节,总要病上一场。林微微总要跟着提心吊胆一回。
谢明曦也笑道:“阿萝刚才动手打了小宝儿,要说对不住,也该是我说才对。”
然后,板着脸孔对阿萝道:“阿萝,你去向小宝儿弟弟陪不是。”
阿萝一肚子委屈还没消,哪里肯道歉,一脸倔强:“我才不要!”说着,狠狠瞪了小宝儿一眼,顺便扬了扬小拳头。
小宝儿缩了缩脖子。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阿萝姐姐。
阿萝姐姐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不过,绷起脸揍人的时候,可凶可凶了!刚才阿萝姐姐将他按在地上使劲揍了几拳,到现在他的小屁股还疼得很呢!
小宝儿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看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
秦思荨笑着叹了口气:“这混账小子,平日就是个小魔头。现在才三岁,我已经快降不住他了。”
谢明曦笑着接了话茬:“孩子渐渐大了,也该和亲爹住在一处才是。陈湛在威远县做了一年多知县,颇见成效。如今威远县也安定下来,你领着小宝儿去威远县便是。”
其实,每次陈湛来蜀王府,都要提一提此事。只是,秦思荨一直不肯应。
今日听了谢明曦的话,秦思荨终于意动。
林微微笑着插嘴道:“不瞒你们说,我也打算带着佑哥儿去南安县了。”
“我来蜀地最早,在蜀王府赖着住了两年,给谢妹妹添了不少麻烦。如今佑哥儿已经到了开蒙之龄,也该让他在亲爹身边才是。陆大哥早就和我说过,要亲自给佑哥儿启蒙读书。”
颜蓁蓁说话更是直接:“赵奇已经连着催我了多回,我再不去贵平,只怕他就要忍不住纳美妾通房了。”
众人皆乐得笑弯了腰。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谢明曦心中虽然不舍,面上却未流露,轻声笑道:“这一年多来,幸亏有你们相助,书院铺子作坊皆顺利开设。你们也该和各自的夫婿团聚了。”
“待你们各自去了南安贵平威远,正好可以大展手脚。缺人缺银子,只管和我张口。”
林微微等人欣然应下:“那是当然。”
“银子我倒是不缺,我缺精明有用之人。”颜蓁蓁狮子大张口:“谢姐姐将余安借给我一年。”
谢明曦还没吭声,林微微就笑着啐了过去:“亏你好意思张口。余安可是谢妹妹最得力的心腹管事。谢妹妹所有的铺子田庄作坊,都由余安统管。你将余安借走一年,谢妹妹身边无人可用怎么办?”
颜蓁蓁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应道:“好好好,余安不给我,将湘蕙给我也成。”
秦思荨也忍不住了,笑着瞪了颜蓁蓁一眼:“你整日胡闹。湘蕙是蜀王殿下身边的老人,如今掌管着阿萝小郡主的衣食。你将湘蕙要走了,阿萝怎么办?”
谢明曦早习惯了颜蓁蓁的口无遮拦,自不会放在心上,笑着说道:“我身边确实离不得余安和湘蕙。这样吧,我给你们每人挑两个得力能干的管事。”
余安是总管事,手下训练得用的管事少说也有二十余个。俱是从暗卫营中挑选出来的,忠心可靠。
颜蓁蓁立刻喜滋滋地抢着应了。
林微微和秦思荨无奈对视一笑。
这个颜蓁蓁,都当娘了,还是这副脾气……怕是到老也不会改了。
……
分离之事,就此商定。
林微微等人回了院子后,立刻各自给自己的夫婿写信。一边命人收拾行李不提。
顾山长回来后,听闻此事,也是一脸赞成:“如今诸事都开了个好头,她们也该和自己的夫婿团聚才是。”
夫妻长期分居两地,确实不相宜。
谢明曦笑着点点头:“等她们走了之后,我们也该收拾搬去蜀王府了。”
耗费两年之功,蜀王府终于建成。
按着藩王府的规制,崭新的蜀王府巍峨宽敞,十分气派。足有这座郡守府的三倍之大。
顾山长自是要随着谢明曦一起搬去蜀王府,笑着说道:“好,我这就让若瑶收拾行李。”
正说着话,若瑶便过来了,轻声禀报道:“启禀山长,杨夫子来了。”
随着顾山长前来蜀地的几位夫子,也一直安顿在蜀王府内宅里。这个时辰,杨夫子来找顾山长,必是有事商议。
谢明曦也未避开,待杨夫子进来后,含笑招呼一声:“杨夫子。”
杨夫子依旧娇媚动人,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笑着见了礼,才各自坐下说话。
杨夫子满腹心事,当着谢明曦的面,却不太好意思张口。三番五次,欲言又止。
谢明曦看在眼底,思忖了一回,徐徐笑道:“夫子有事但说无妨。若需要我相助,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是啊!有什么话直说就是。”顾山长笑着接了话头:“在蜀地,不管何等为难事,都该和蜀王妃张口!”
杨夫子紧绷的神情略略缓和,苦笑一声,又叹了口气:“罢了!我今日就厚着脸说一回心事。”
“凝雪自到了蜀地后,每日去书院做夫子,教导女童读书,心情开朗了许多。我这个当娘的,心里自是高兴。”
“她今年也二十有二,是个老姑娘了。日后我老了,总要先她而去,不能照顾她一辈子。我想着,在蜀地为她说一门亲事。”
“今日我前来,本是想请山长为凝雪寻一门亲事。没想到,蜀王妃也在……为了凝雪的终身幸福,我也只得豁出这张脸了。”